俞明青:
今天在座的很多人都听了您昨晚的音乐会,直到现在,您的音乐都还在我的耳边萦绕。您出生音乐世家,父亲是位男中音歌唱家,母亲是一位著名的小提琴家。但您的年轻时代并不是很幸福,16岁时父亲因病去世,18岁时,母亲也因为一场意外车祸去世。当我知道您的身世后,再听昨晚您送给我们的作品,我的感触很深,心酸、难过、五味杂陈,您的音乐不仅打动了我们,同时也打动了全世界的听众。
您是一位很有传奇色彩的大提琴家,不仅仅在独奏方面,而且还在室内乐的演奏方面也很有建树。除此之外,您还是一位音乐教育家,曾任英国皇家音乐学院院长。这是您第二次来我们学校,第一次由熹老师把您请来的时候,我很震惊。第二次来,我们双方都费了很多周折,直到音乐节开幕之前的一个月才敲定。
昨天在音乐会现场,您对舒曼的作品做了完美解释。尤其是您返场的肖邦《夜曲》,您在音色上的变化做的淋漓尽致,这些是我们在唱片上听不到的。
所以,您是否能谈谈自己年轻时期的学琴经历?
哈勒尔:
在我们的生命中,发生的所有悲剧也好,最愉悦的喜悦也好,都是和人性相关的,如果你想诠释这些情感,那你就需要从音乐中发现。
在我少年、青年时期发生的那些悲剧,实际对我之后的艺术生涯、努力勤奋的工作有很大的影响。我最好的学生之一,杨猛先生,在和我学琴的时候,10年没有见到他的父母,他做出的这种牺牲实际是可以和当时的舒曼相提并论的。
为什么我会来中国?我们在美国看到,中国新兴的后起之秀蓬勃兴旺、教育水平也都很高,这种巨大转变实际上在很早就出现了,只是通常我们会在变化很长时间之后才会发现。
美国的茱莉亚音乐学院可以说是目前最好的音乐学院,在很长的时间,茱莉亚可以不做任何努力保持他的盛名。目前,她已经开始和天津音乐学院合作办学,实际上,早在十年前他们就应该有所作为。究其原因,是中国年轻人的天才和勤奋,才会有这样的壮举。
实际上就是我早年的不幸,才会让我有更强的奋发动力。
在这,面对年轻的演奏家们,大家都非常有才能并且充满了对未来事业发展的渴望,面对他们,更激发了我想把自己的所学传承下来的愿望。到中央音乐学院的经历至今都让我激动和欣慰,我希望在中央音乐学院给大家教授很多年!
俞明青:
我校的俞峰院长上任以来,和我们谈了他的理想,他想请世界知名大师与我们学院各个表演专业教研室进行长期的团队合作,一是可以把教研室的教师队伍建设的更好,二是可以双方共同教授这些优秀的学生,这样可以让我院的教学工作做的更好、更有质量。
如果这样,不但我们的学生,我们的很多老师都会受益。
哈勒尔:
谢谢!我非常高兴接受你们的邀请,期待与中央音乐学院的合作!
俞明青:
我想问个具体的问题,您来了两次音乐学院,也担任过很多次大提琴比赛评委,看到了我们很多学生的拉琴状态,我不想听您对他们的溢美之词,我想听您说说我们学生最致命的问题?
哈勒尔:
从早年开始,我和我的同事都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一种责任,在音乐史上,那些大师们留下来的文化传承,应该由我们展现在不会弹奏乐器的人面前。
从我的教学经验上来说,我和同事们进行共享的教学工作,对保持我的工作状态来说非常重要。我认为踏踏实实地和另外一个同事坐下来细细的讨论,大大胜于我在大师班上对学生指出一些演奏皮毛上的事情。
我认为,在实际的教学中,真正能帮助到青年演奏家的成长,绝不是通过大师班来实现的,青年演奏家需要静下心来看见自己并看见自己的内心,这需要一位导师每天都与青年演奏家有交流、慢慢的了解他和扶持他,几次大师课不能看出一位青年演奏家的整体状态。
和俞明青教授、由熹教授的合作,对我们大家来说都是一种得益,这是我们相互赠送给对方的礼物,是可以大家共享的礼物。
我非常希望和大家深入的工作,为了将来音乐文化的传承,因为这是一种奉献。
俞明青:
这次的聊天时间太过短暂,我们期待您明年和您有更为深入的交流!